香芋西多

古希腊掌管ooc

「夜色尚浅」| 倾城色

| 宫尚角 x 上官浅    一见钟情 x 蓄谋已久

| 甜饼 ooc 4k 脑补四年前英雄救美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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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如得遇倾城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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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大赋城约还有两三里,官道上马蹄声疾。


为首的,是个身穿黑衣的公子。神色凛冽如冰,左手持缰绳,右手放在腰间佩剑上。身上佩了一枚成色极好的玉,穗子随风轻扬。


家仆气喘吁吁追上来说,角公子,行了一路,大家伙的马也该乏了。不如今日在此歇息如何?


今日是有几分闷热,太阳晒得蝉鸣声都懒了些。宫尚角侧过脸,看一眼身后的人马,“好。传下去吧,便在此休整两日。”


家仆刚将宫尚角的意思通传下去,宫门的车队便忍不住雀跃起来。


角宫负责家族营生与江湖斡旋,宫中做事的,常年在外面跑。江湖凶险,宫二公子管理手下又纪律严苛,平日常常行马至夜里,找庙凑合着歇了。今天不知吹什么风,要放大家两日假。


江南多物产,大赋城繁荣热闹,商铺林立,美食美酒更是众多。想到这里,一个个都夹马肚子催促起来,哒哒的马蹄声更密,不一会儿就看见大赋城的城门。


宫尚角第一次见上官浅,便是在这里。


刚进了大赋城,就在一处桥洞中看到两个意图不轨的歹人,围着个身穿白衣的姑娘。


宫尚角手上沾的血腥多,本就格外谨慎,凡事不多旁生枝节。


——他骑马走过很多座城,每座城中都有这样类似的桥洞。因顶上有遮挡,雨淋不着阳光也照不进来,比大路要阴暗些。


这样的桥洞里,总不免有些腌臜,过路人或是怕惹事,或是赶着匆匆行路,桥洞里发生的这些不平事大多不涉及性命之忧,便很少有人管。


起初,他也是不愿管那闲事的。


第一眼只看到那衣服的料子,以他行走江湖的见识,一瞥便知那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衣料。这样的世家小姐,只要喊一声,只怕他的剑都来不及出,家里的一众侍卫家仆就已经找来了。


但是这次,却让他觉出了些不同。那个女孩竟一声不吭,远远看着只是身子蜷得更紧,在发抖。双手死死护住自己,一头乌发凌乱垂散肩头。


眼看着那几个歹人就要动手,宫尚角一踢马腹,黑影倏地朝她的方向冲去。


马蹄声震动青石板路,不待那几人看清发生了什么,那阵黑风中甩出两道寒气逼人的剑影。不及要害,但足以让他们吓得再不敢为非作歹了。


“啊——”

“饶命,饶命!”


直到听到这几声哀嚎,上官浅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。


马背上传来寒冷刺骨的一声,“滚。”


“是是是……”

“我们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那几个歹人瞬间作鸟兽散。


她呆呆地仰视着那个人,像只受惊的小鹿。原本已经引颈等死了,却在即将被猎杀的那一刻,获得了他的拯救。


嘴唇张开,却说不出话来。所幸她眼睛会说话——眨了眨眼,眼里惊魂未定的恐惧,换成了满满的感激与仰慕。好像在对他说,谢谢你救了我。


他骑马走过很多座城,也见过很多美人。像那样的一瞥,却从来没有过。身后的家仆侍卫追了上来,他还得往前走。啪一声,腰间那枚玉佩,掉在她裙脚边。


待到一队人马在客栈中住定,便也入了夜。


大赋城中夜里仍灯火通明,今日似是节庆,阑珊处酒馆中,对诗论道声,推杯换盏声不绝。有河穿城而过,河中有船,船中有佳人打着琉璃灯笼。


宫尚角换了便装,卸了佩剑,凭栏看夜景,手中持一杯茶,瞧着是个贵气逼人的世家公子。酒楼中有意欲结交的,前来攀谈。


“这位公子,是外乡人?今日夜色大好,只饮茶不喝酒,岂不浪费。”


宫尚角道,“平日便没有饮酒的习惯,家中弟弟,倒是个酒中仙。”


“如此,公子更应浅尝一口,这酒里的药,饮之可强身健体的。喜欢的话,也好带一些回去,给家人品鉴。”


一只白瓷酒瓶,递到他眼前。


“这便是我们大赋城的名酒,名为倾城色。”


宫尚角严于律己,酒喝得少,本想推辞。一阵晚风自江心吹来,把那杯酒的甜香吹起。


他接过酒杯,饮了一口。确是好酒,入口清冽柔顺,回甘有花草馥郁。


“这酒叫倾城色?”他问。


“是啊,公子可知,此酒缘何得名?”


“请讲。”


原来,这种酒原本是大赋城望族上官家的家酒。王城中官员途径大赋城,上官家以家宴款待,这酒便出了名,从此传开了。


制酒是世代相传的方子,而酒中的几味草药,是上官家大小姐所添的点睛之笔,那位大小姐名叫上官浅,有倾城之姿,所以,此酒得名“倾城色”。


说起上官浅,那几个来自大赋城本地的文人又有些惆怅地饮了一口酒,“可惜,大小姐那么美,却有隐疾。”


说是一种怪病——也不是全然不能言语,大多时候是正常的,只是一着急就说不出话来。不过上官家世代名医,也许上官小姐再长大几岁,这隐疾就能好了。


宫尚角缄然不语,只是接过那只酒瓶,斟出些酒,又抿了一口。


他骑马走过很多座城,也有一搭没一搭地,听过许多俗套的话本故事。说年轻的世家公子,路过某处,英雄救美,为了让那美人还寻得到自己,便故意将刻有名字的玉佩,假装掉在地上。


明月可鉴,他今日玉佩掉了,却不是故意的,只是抬手击退歹人时,动作大了一些,系带松开了,不小心才落到地上。


——他没有去捡回来而已。


通常来说,话本里的佳人拿着美玉找回来时,往往是满心喜悦。而宫尚角却惹了上官浅不高兴。


四年之后,上官浅入了旧尘山谷,他看到那枚玉佩,便选了她做自己的新娘,把她接到角宫。


原本今天晚上是要一起用晚饭的。下人却来报,说上官姑娘喝醉了。


宫尚角急忙去看。


上官浅坐在庭院边的屋檐下,晚上有些微风,她袖口裙摆被吹起,碎发也随着动。她身子摇摇晃晃的,手里快拿不住杯子,身边放着几个白瓷的酒瓶。


人对味道的记忆比自己以为的更深更久。那股甜香,叫他的记忆一下回到四年前。


“上官浅,你在做什么?”

宫尚角快步上前。本想说角宫的规矩,不许纵酒,但想想她总归还不能算是角宫的人。


“你是……”

她脸颊上染着红,眼中也迷离飘渺起来,歪着头看他,“是坏人。”


“你……”

宫尚角话哽在喉咙里,捏住她手腕,探她脉象——那脉象有些乱,看来是真的喝醉了。


“别碰我!你要干嘛?又要怀疑我来宫门的目的么。”上官浅嗔着,将手挣脱开。凝神看着那丛还是花苞的杜鹃,眼中醉意更甚,“我的目的……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

“是什么?”

宫尚角挑眉。


她看起来醉得不轻,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——并非他执意要怀疑上官浅,而是进入峡谷的新娘,人人都有嫌疑,上官浅即使得他偏爱,也不能例外。


只是……就算她是无锋刺客,也应该是他的新娘。毕竟,她的局是为他而设的,不是么?


上官浅朦胧着抬起头来,很委屈的样子,“我的目标一直都是宫二先生。”


“我?”宫尚角不动声色。


“对,但是,”她又摇摇头,叹了口气,“现在不是了。因为,宫二先生他总怀疑我是小偷,还欺负我。我……再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了。”


原来她还是在介意,被诬陷偷了暗器袋的事。


“你喝酒是为了这个?”


“我……我想离开这里,因为宫二先生对我不好。”她嘴嘟起来,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,又伸手,去拿他戴的玉佩。


是她还给他的那个。


上官浅身子往前探,撑不稳,不小心便靠在宫尚角胸口。手里还拿着那枚玉佩不放,一看到,脸色又更委屈起来。


“我好喜欢宫二先生,是真的喜欢,也是真的伤心。我来宫门之前,每天看着这个玉佩,可是很期待很期待可以嫁给你的。”


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,有股热流从他心头涌过。他轻叹一声,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身边坐下。


“抱歉,今日……”


今日宫远徵口口声声说上官浅偷了暗器袋,他命手下搜身,一来是为了给弟弟一个交代,二来觉得如此可以给她些颜色看。


有些事,宫尚角并未经历过,难得的也有思虑不及的时候。等回过神来觉得不妥时,上官浅眼里泪水已经断了线。她问他是不是真的想与他成亲,她说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。


此时她蹙着眉看着他,呼吸中带着倾城色的酒香,肩头轻颤着,很辛苦地忍着抽泣,倔强地不想再在他面前哭似的。


“酒还有么?”他问。


上官浅点点头。


“也给我些。”


“喏,拿去。”


斟酒的声音在夜色里像清泉叮咚,冰镇过的酒带着些凉意。入了口,却是心头一热——宫尚角从未和谁这么柔声说过话,需要喝点酒壮胆。


“今日是我不该。”


上官浅似乎也怔住,现在的这个宫尚角,和平日里的宫尚角不太一样。


“你说什么?我好像没听清楚。”


“我说,是我不该。饮酒伤身,你若是还未消气,罚我便是。”


“我不知该怎么罚你,”她只是恹恹地蜷着,“宫二先生,我只想过怎么喜欢你,怎么让你喜欢,在你身边替你分担,可是没想过怎么罚你。”


接着,上官浅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拿走,又握住了自己的手,牵着它,轻按在眼前那张脸的轮廓上。


“你生气了,就没有打过人么?”他看着她。


上官浅似乎在想,这倒是个消气的好办法。宫尚角甚至感觉那只小手在自己手中蠢蠢欲动。


良久,她却摇摇头。


“不打,宫二先生真好看,不要打坏了,”映着月色的眼里水光潋滟,“既然你知错了,我罚你些别的吧。”


她引着他低下头来,两人间距离无限接近。


“宫二先生,你不躲吗?”


闭眼前,他见她终于弯唇笑了下。


上官浅哭起来很美,不过她笑起来更美——的确是倾城之色。








-end-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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